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,“他林海为了捞他儿子,废了一只手!
差点误了一船人的命!现在,他儿子想当兵!就因为这只他老子捏碎的小指头!
你们就把他拒之门外?公平吗?!这他妈的叫公平吗?!”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,
胸膛剧烈起伏,吼声在会议室里嗡嗡回荡:“你们告诉我!
一个愿意为了战友挡炮弹牺牲的兵(周锐)!
一个为了捞儿子甘愿废掉自己前途的兵(林海)!
一个背着战友遗愿和父亲罪责也要穿上这身军装的兵(林征)!他不够格?!
哪条规矩能框住这样的兵?!”5 樱花誓言---阳光穿过八大关高耸的梧桐枝叶,
洒下细碎的金斑。四月的风带着暖意,吹拂着道路两旁连绵如粉色云霞的樱花。花瓣如雪,
簌簌飘落,落在我的海军深蓝呢料演出服上,
也落在我胸前那枚擦得锃亮、沉甸甸的银色勋章上。这是父亲那枚二等功勋章,
此刻别在我的胸口,靠近心脏的位置。我身边,父亲林海穿着笔挺的常服,
站得如同他曾经守护的潜艇龙骨一般笔直。他的右臂依然不能完全抬起,只能微微弯曲着。
他那只残存的左耳戴着最新型的骨传导助听器。我们并肩站在一棵开得最盛的樱花树下,
面前摆着一幅小小的相框,里面是周锐穿着崭新水兵服、笑容腼腆的照片。“锐哥,
”我轻声说,把一捧最鲜嫩的樱花花瓣轻轻放在相框前,“樱花开了,八大关的。
爸每年都替你来看,替你拍。今年,我和爸一起来了。你看,多好。”父亲没有说话,
只是伸出他那只布满老茧、活动依旧有些僵硬的右手,
轻轻地、郑重地拂去相框玻璃上飘落的一片花瓣。他的动作异常轻柔,
仿佛怕惊扰了相框里沉睡的年轻战友。阳光落在他花白的鬓角上,也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。
就在这时,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一个穿着白色海军军医常服、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军官,正沿着落满花瓣的小径走来。
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,似乎在赶路。当她走近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