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恍惚想起去年在人那批宫女中看见绿嘉的第一眼，清澈又警惕。后来我跟她说，
我这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说谎了。她笑得真诚，说绝对不会骗我。我望向窗外的光，
轻声问：“绿嘉，我对你好吗？”她背脊一僵，穿鞋的动作顿住，像是过了很久，
才平静下来：“娘娘…对奴婢很好。”我呆呆地笑了：“绿嘉，我以为，在这偌大的宫中，
我是可以有个能陪我讲讲话的人的。”绿嘉的背脊上下抽动，眼泪砸在鞋面上，
可惜一切都晚了。她最后说：“就让奴婢最后替娘娘穿好这双鞋吧。”“好，今日过后，
就不要出现在哀家眼前了。”自那日以后，绿嘉不见了，慈宁宫更寂静了，
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。每过几日，安总管带着一批新的宫女来慈宁宫。我问他，这是作何？
慈宁宫可没有那么多银钱养闲人。安总管说他奉的是崔允清的旨，慈宁宫太清静了，
合该添点儿新人。我哪能不知道，全是林家和崔允清的眼线。而崔允清自那日起，
便再也没来过慈宁宫，只偶尔听说，他又找了个新的女子入宫，每每想起，我总会反胃。
我没了自由，开始数着日子过，安总管偶尔会路过慈宁宫，他是崔允清的狗腿子，
许是又来为崔允清探寻机密。是以，我并不待见他。我开始练字，每到这时，
旁边总会有宫女顶着，盯久了我气不打一出来，大写五字。崔允清傻逼。
回头对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宫女说：“看吧，回去如实禀告你的主子。
”后面我干脆不练字了，每一张纸上都写骂崔允清和林家的话，久而久之，
那些宫女被噎的不再看我写字。我写一大堆，扔在地上，一地都是，那些宫女也不再管。
那日，安总管碰巧路过，见到这副模样，边把纸团捡起来边骂：“一个个的都瞎了吗！
让你们进慈宁宫伺候太后娘娘，你们就是如此伺候的！”一众宫人颤颤巍巍地跪下，
安总管一走，宫女便又开始盯着我写字。我干脆不再练字，把笔一撂，睡大觉。每过几日，
安总管又来寻访，那时梅花的枝桠已经长得七七八八，他端着装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