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开眼就看见街头刘家的小外孙女半身趴伏在她身上,衣裳还带着潮气,
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半月。
她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姑娘扎成丸子的小发髻:“糖就放在前厅的桌子上,
你自己去拿。”小姑娘笑嘻嘻地跑去拿糖,温酒轻抚了一下额头,
才发现原来连额上也浮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,坐起身,舀了一杯黄酒喝,温度正好,
入口微烫,下喉酒香浓郁,仿佛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。门外走进一对夫妻,
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,温酒起身将毛毯搭在躺椅上,站在屋檐下等对方走就近。
那女人眉眼带笑,穿着一件加厚的棉质长裙,男人揽着她的肩膀,雨伞往那边倾斜。
小姑娘拿着糖跑到温酒身边,嘴里塞着一颗桂花牛轧糖,一只手里还攥着几颗,
另一只手扯了扯温酒的衣摆。温酒躬下身去,
只听小姑娘附在温酒耳边讲着悄悄话:“这是我舅舅和舅妈,今年年初刚结婚,
第一次回来祭祖,外婆说要给新媳妇寻个见面礼,让舅妈自己来挑。”温酒笑笑,
站直了身子,手轻轻放在小姑娘肩上。那对夫妻走近,男人收了伞,在屋檐外抖了抖伞,
熟稔笑道:“温酒,好久不见。”温酒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这个声音,刘家幺儿,
样子已经拼凑不起来了,一别经年,连声音也有些辨认不了,但还好,
还记得刘家幺儿的名字:“长渠,好久不见,新婚快乐。”她说话不带南方口音,
是规规矩矩的普通话,字正腔圆,嗓音虽软,但字字句句都十分伶俐,
没有南方人特有的软糯尾音。刘长渠揽了揽身边的女人,脸上犹带着喜气:“这是我妻子,
崔彤。”然后又指指温酒,“这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,温酒。”温酒笑,
冲着崔彤颔首:“你好。”疏离有礼,这是崔彤对她的第一印象。温酒从小就不爱与人交往,
戒心重,心思深,刘家对温酒的养母温唯有恩,平日里温唯总有意照拂一二,一来二去,
温酒也自然是认识刘长渠,只是不甚熟悉。这句“好朋友”,怕是当不起,
只是刘长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