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虚脱,冷汗浸透了睡衣。我只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的人生,
被拖入了另一个维度的痛苦深渊。痛苦的质变,是迅速且残酷的。以前替弟弟生病,
最多也就是发烧几天。但化疗的副作用,是持续不断的酷刑。
剧烈的恶心感几乎伴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,我吃不下任何东西。然后是脱发,每天早上醒来,
枕头上都是大把大把的头发。最可怕的,是疼痛,一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,
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。我迅速地憔悴下去,从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康的女孩,
变成了一个形销骨立、眼窝深陷的病人。而林甜甜,她的气色却一天天好起来。
妈妈看着他的变化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,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她会亲自下厨给林甜甜做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,会耐心地陪她下棋。她看林甜甜的眼神,
充满了怜爱和疼惜,那是我乞求了十八年,都未曾得到过的眼神。而她对我,
则越来越像一个冷酷的监工。她每天唯一关心的,就是我有没有按时吸收林甜甜的痛苦,
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。她会捏着我的胳膊,皱眉说:“怎么又瘦了?
营养师做的东西没吃吗?”我虚弱地说吃不下,她就会冷下脸:“吃不下也要吃!
你想让甜甜的治疗前功尽弃吗?”她不再叫我眠眠,也不再叫我乖女儿,她直呼我的全名,
陈眠。每当这时,我就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件物品,一个正在逐渐损耗的工具。
2弟弟陈默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。一天晚上,他推开我房间的门,
看到我正戴着帽子坐在书桌前发呆。“姐,你怎么回事啊?最近老躲在房间里。
”他大大咧咧地走过来,伸手就要摘我的帽子,“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?”“别碰!
”我惊慌地尖叫,死死按住帽子。陈默的手僵在半空中,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。“你怎么了?
”他皱起眉,仔细打量着我,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还有,你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“我没事,
”我低下头,声音沙哑,“就是有点不舒服。”“不舒服?”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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