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膀尚有些单薄,却已然成为了她遮风挡雨的大树。在之后的十年岁月里,
他给了她极尽的温柔和宠爱。他教她读书写字,自强自立。予她郡主之名,
自此不必卑躬屈膝,惶惶不可终日。他将她养在东宫,
西域的银器、波斯的地毯、番邦的瓜果......总是第一个先想到她。
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让她三分。然而,随着岁月的流逝,在日复一日,
年复一年的相处中,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。
那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丝丝蔓蔓长出来的东西,慢慢地织成了一张细密而坚韧的网,
将她包裹进去,笼罩起来,挣脱不得。紫藤花架下,那丝蔓化成他执笔批奏折时,
落入烟墨里洇出的淡紫涟漪。化成她高热时滚烫耳珠下的那一抹冰凉。
化成她深夜里独自偷描下的一幅幅小像,
一句句含有“执”的藏头诗......她明知是错的,却控制不住自己,就譬如及笄那天,
李执控制不住自己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通脾气。“你是我养大的,你怎么能喜欢我?
”“我是你长辈,这辈子只能是你长辈,你以为我是什么罔顾人伦的畜生吗?
”宋盈羞愧无地自容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:“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,
我们只差了十岁,如今我及笄了,可以嫁人了。”“陛下的妃子也有刚及笄的,
为什么他们可以,我们就不可以?”李执几乎把牙咬碎:“就凭我和你爹是同门师兄弟,
论辈分,你该喊我一声师叔!”李执那天气疯了,搜尽了整个盈月苑,
将她这些年偷写的情诗,偷描的画像统统搜出来,一股脑地烧毁。末了还将她禁足半个月。
这半个月她从未见过李执,只有一个冷脸嬷嬷,盯着她抄了一本又一本的《女诫》,
教她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。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,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。
可他当初分明说过:“阿盈不必拘泥于世俗的束缚,你什么都不用学,什么都不用做,
只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就好了。”李执这是在警告她,他可以将她宠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