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那姑娘正用蓍草在车窗上画符，泛青的轨迹组成一个复杂的卦象。"下一站金台夕照，
"广播女声温柔地提醒，"需要换乘..."话音未落，整节车厢突然剧烈震动。
陈衍抓住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，他看到对面车窗的倒影里，
六只血红的复眼正贴着玻璃游动。"巽卦·风行地观！"姑娘手中的蓍草炸成绿芒，
车厢顶部的通风口突然灌入飓风。陈衍被气流掀翻在地，额头撞到座椅的瞬间，
他看见怪物被狂风卷出车外，铁链在隧道墙壁擦出连串火星。等耳鸣消退时，
列车已经恢复平稳。陈衍瘫坐在角落里，发现那姑娘正蹲在自己面前。
她脖颈间挂着的玉坠刻着八卦图案，在昏暗的顶灯下泛着微光。"我叫沈离。
"她伸手拉起陈衍时，指尖冷得像块冰，"你是'混沌命格'？"陈衍刚要开口，
怀里的铜镜突然发出蜂鸣。镜面浮现的篆文如蝌蚪游动，最终定格成八个血字：初六，履霜，
坚冰至。沈离的脸色瞬间变了。她夺过铜镜对着灯光转动，
北斗七星凹槽里的污渍在某个角度下竟显出暗金色："河图残片...原来在你这里。
""什么河图？"陈衍声音发哑，"刚才那东西...""睚眦，龙生九子里的老二。
"沈离把铜镜塞回他怀里，突然扯开他沾血的衬衫前襟。陈衍还没来得及抗议，
就看到她盯着自己心口的胎记倒抽冷气——那团青灰色的印记，
正诡异地扭动成太极图的形状。地铁恰好驶入站台，冷白的灯光瀑布般泻入车厢。
沈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"跟我去个地方。""等等！"陈衍挣扎着后退，
"我为什么要...""除非你想被二十八星宿分食。"沈离压低声音，
"睚眦不过是开胃菜，等心月狐嗅到'混沌命格'的味道..."她突然噤声，
目光死死盯住站台立柱的阴影。陈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浑身血液几乎凝固。
那个卖铜镜的老头正拄着拐杖站在广告灯箱旁，军大衣下摆滴滴答答淌着黑水。
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——瞳孔分裂成六个菱形，和睚眦的复眼一...
